都當(dāng)過天庭高官,，為何孫悟空可以隨意使喚土地公，而豬八戒不行,？

我們平時看《西游記》,，會發(fā)現(xiàn)，除了師徒四人以外,，出場最多的人物,，就是遍布各地的土地公，那個小矮人了,。

土地公雖然也算是神仙,，但是屬于最小的那種，真假美猴王鬧到靈山的時候,，如來佛祖曾經(jīng)對孫悟空說過：

“周天之內(nèi)有五仙,，乃天地神人鬼,。”

而土地公就屬于鬼仙,，平時住在地下,，按理說該歸閻王管理，但管的卻都是發(fā)生在陽間的事,。這也是整個西游世界神仙體系中,，離凡人最近的小仙了，雖地位不高,，但也有守護(hù)一方平安的責(zé)任,。

但是在取經(jīng)途中，孫悟空時不時就召喚土地出來問話,，而豬八戒卻不行,。按理說，他倆在天庭都是高官,，甚至豬八戒的天蓬元帥更勝一籌,，這是咋回事呢？

楊角風(fēng)談西游系列文章第301期：同為天庭高官,，為什么孫悟空可以隨意使喚土地公,，而豬八戒不行？

一,、

在《西游記》中,，土地公公確實是無處不在，上到蟠桃園,，下到五莊觀,，還有火焰山，都有著他們的身影,。

雖然他們?nèi)藬?shù)眾多,，但也不容小覷，屬于地方上的實權(quán)派：

老百姓蓋個房子,，動個土啊,，都得拜土地公，不然的話,，那就屬于違章建筑,；老百姓要開家店鋪啊，也得去拜土地公,，要不怎么說土地公跟財神爺一樣,，手里也拿著金元寶呢；甚至老百姓婚喪嫁娶，都得先去拜拜土地神,，求個好日子……

放在凡人面前,，土地公確實了不得，但是在神魔滿天飛的西游世界,，就有點拿不出手了,。雖然也是正統(tǒng)神仙，也歸天庭管轄,，但畢竟天高皇帝遠(yuǎn),，在基層工作的他們，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這也導(dǎo)致,，取經(jīng)團(tuán)隊一路走來，各地的土地公也是極盡地主之誼,，給他們行了很多方便：

比如唐僧剛剛收了小白龍,，還缺少騎馬的裝備，轉(zhuǎn)眼就有落伽山的土地前來送鞍韉,；比如唐僧師徒在火焰山遇阻時,，也有土地出來送美食，還告知了孫悟空得去找鐵扇公主,；甚至,，在取經(jīng)團(tuán)隊即將遇到強(qiáng)大妖魔的時候，也有金兜山的土地前來報信……

當(dāng)然,，更多的時候,，是孫悟空念個咒語，當(dāng)?shù)氐耐恋毓偷霉怨猿鰜?，有問必答,，從不敢怠慢。比如鷹愁澗的土地啊,，五莊觀的土地啊,，白虎嶺的土地啊，濯垢泉的土地啊等等,，不僅提供情報，甚至還會輔助孫悟空降妖,。

二,、

土地公的這種行為，也會給我們一個印象,，那就是他們好像在刻意巴結(jié)取經(jīng)團(tuán)隊,，真實情況是這樣嗎？

其實并不是！

還是剛才提到的那幾個土地公,，比如落伽山的土地公,，那是奉了觀音菩薩的命令，從南海一路跑到鷹愁澗這里送鞍韉的,。而鷹愁澗本土的土地是孫悟空見白馬被一條惡龍吃掉后,，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后,，念動咒語召喚出來的,，并沒有主動迎接的意思：

“急得他三尸神咋，七竅煙生,，念了一聲絡(luò)字咒語,，即喚出當(dāng)坊土地……”

火焰山的土地情況就有點復(fù)雜，他原本是太上老君兜率宮燒火的道人,，因為孫悟空推翻了八卦爐,，被貶到火焰山當(dāng)了土地。他主動出來聯(lián)絡(luò)取經(jīng)團(tuán)隊,，送來齋飯,，其實就是為了讓孫悟空幫忙除掉牛魔王，他好重返天庭,。

從他養(yǎng)著的一群陰兵就能看出來,，這個土地一點都不簡單，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p>

至于金兜山的土地前來報信,，也不敢光明正大,，也是畏畏縮縮。而且是孫悟空先主動找到他詢問有沒有見到唐僧時,，他才交代的,。事后孫悟空得知其身份后，也是很生氣,，怪他為什么不早點主動交代：

“你這毛鬼討打,！既知我到，何不早迎,？卻又這般藏頭露尾,，是甚道理？”

當(dāng)然,，取經(jīng)路上還有個假土地公出來獻(xiàn)殷勤,，那是在荊棘嶺時遇到的樹精所變,，因為是假的，這里就不用分析了,。

三,、

也就是說，整個西行路上,，主動出來聯(lián)絡(luò)唐僧師徒的土地公,，有是有，但很少,，即使很少的這個,，也并非本愿。

這就奇了怪了,，我們平時看《西游記》,，發(fā)現(xiàn)那些土地們，很聽孫悟空的話啊,，可以隨意調(diào)遣的,，難道這是錯覺？

確實是錯覺,！

因為孫悟空雖然頂著一個齊天大圣的封號,，但并無實權(quán)，即使有,，也只能管管蟠桃園的土地,。至于凡間的土地，都有自己的頂頭上司,，比如五方五老,，再往上是四御，掌管天下四個方位,，按常理沒有領(lǐng)導(dǎo)命令,，完全可以不理會孫悟空的。

既然孫悟空管不了他們,，那么為什么在孫悟空召喚他們的時候,，一個個都出來一口一個“大圣”叫著，并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呢,？

其實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孫悟空這只猴子啊，不按常理出牌,，每到一個地方都喜歡耀武揚(yáng)威的,。人人都說強(qiáng)龍壓不倒地頭蛇，土地作為基層神仙,，雖地盤不大,，但也算盤根錯節(jié)。但也得看是什么龍,，像孫悟空這樣不講道理的,，還真不是一個小小的土地公能抗衡的。

其實土地公公一開始的時候,，還是很受取經(jīng)團(tuán)隊尊重的,，比如唐僧，在面對落伽山土地時,，就跪拜不已,，都把孫悟空給逗笑了：

“你看他只管朝天磕頭，也不計其數(shù),，路旁邊活活的笑倒個孫大圣,，孜孜的喜壞個美猴王?！?/p>

從這段描述中,，也能看出，在孫悟空眼中的土地公,，實在稱不上神仙,。

四、

這也跟孫悟空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畢竟人家當(dāng)齊天大圣的時候,，平時都是跟大神們一起玩的：

“見三清稱個“老”字，逢四帝道個“陛下”……與那九曜星,、五方將,、二十八宿、四大天王,、十二元辰,、五方五老、普天星相,、河漢群神,，俱只以弟兄相待，彼此稱呼,?！?/p>

土地公算啥，能排的上號嗎,？

而且,，在孫悟空的眼中，這群小矮人,，就是來給自己解悶兒的,，想打就打,。比如在鷹愁澗，孫悟空念咒兒,，土地不得不出來后,，他就來了一句：

“伸過孤拐來，各打五棍見面,，與老孫散散心,！”

你如果是鷹愁澗的土地，面對這樣耍橫的孫悟空,，你能怎么辦,？

還有剛才提到的落伽山土地，人家不但給指明了西行道路,，還特意送了一副鞍韉,，連師父都給他不停地磕頭了，還問孫悟空為啥不拜,，而孫悟空說了句啥呢：

“你那里知道,，象他這個藏頭露尾的，本該打他一頓,，只為看菩薩面上,，饒他打盡彀了，他還敢受我老孫之拜,？”

其實類似的話,，在取經(jīng)路上孫悟空是逮到一個土地公就威脅一頓，人家五莊觀的土地好心告訴他人參果得用金器打得秘密,，他非說人家偷吃了,，要揍他；人家金兜山的土地,，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吧,，總是報信了，他嫌人家報晚了,，也要揍人家,；最慘的是盤絲洞附近的土地，被孫悟空那一個好整啊,，羊兒瘋都犯了,。

五、

也正是盤絲洞附近的土地,，才告訴了大家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就能解釋，為什么沿途的土地公都不敢得罪孫悟空,？

當(dāng)時,，孫悟空想知道附近有哪些妖精,，但土地就是不肯出來，氣得他一個勁地念咒：

“即捻一個訣,，念一個咒,，拘得個土地老兒在廟里似推磨的一般亂轉(zhuǎn)?！?/p>

這個土地也是死腦筋，都被孫悟空折磨成這樣了,，為什么還不快出來問話,？

關(guān)于這個問題，不僅我們好奇,，連這個土地公的老婆,，也就是土地婆也在納悶，你個老頭子一圈圈轉(zhuǎn)啥呢,，是不是抽風(fēng)了,？

土地回答：

“若去見他，他那棍子好不重,，他管你好歹就打哩……他一生好吃沒錢酒,，偏打老年人?！?/p>

也就是說,，孫悟空這只猴啊，在三界都有名了,，不僅愛喝不花錢的酒,，估計是指他大鬧蟠桃會吧，還專門愛打老年人,。至于這件事是誰傳出來的,，大概率是土地公們傳出來的，不然也不會流傳這么廣,。

這也是為什么土地公一聽孫悟空念咒,，急忙出來拜見的原因所在，并不是不能拒絕,。而是一旦惹惱了這只猴子,，他要是發(fā)起瘋來，還不連土地公的土地廟都給拆了啊,。

而且,，這些土地估計也知道，面前的取經(jīng)團(tuán)隊可是得到玉帝允許的,。孫悟空有時候都會去天庭找玉帝,，萬一自己不配合,，告了一狀，雖然自己的頂頭上司大概率會替自己辯解,，但終歸是個麻煩,。

六、

更重要的是,，孫悟空作為取經(jīng)團(tuán)隊的骨干,，其實是受到南海觀音菩薩正式任命的！

觀音菩薩屬于五方五老之一,，名義上是掌管南贍部洲的事宜,，至于南極仙翁，也屬于她的部下,。在鷹愁澗白馬被小白龍吃掉以后,，菩薩于心不忍，不僅派出落伽山土地送上鞍韉,。又念及孫悟空剛被戴上緊箍兒,，逃不脫取經(jīng)團(tuán)隊了，還給了他一個特權(quán)：

“假若到了那傷身苦磨之處,，我許你叫天天應(yīng),，叫地地靈。十分再到那難脫之際,，我也親來救你,。”

這里很明確提到,，許諾他叫天天應(yīng),，叫地地靈，這個天,，其實就是指天庭的眾位神仙,。取經(jīng)路上，孫悟空沒少理直氣壯地跑到天庭去求助,，其根據(jù)就在此,。而叫地地靈呢，其實就是指沿途的土地山神,，隨叫隨到,，就算不能幫忙降妖，當(dāng)個導(dǎo)航指個路總行吧,？

為啥觀音菩薩有權(quán)力給孫悟空放權(quán)呢,？

就是因為，她不僅接受了如來佛祖的法旨，負(fù)責(zé)取經(jīng)項目,，還在天庭任職,，并在玉帝那里得到了實權(quán)。當(dāng)然,，有些權(quán)力她是可以隨意下放的,，有些權(quán)力還得請示玉帝才行，比如招小白龍加入取經(jīng)團(tuán)隊：

“那條龍,，是我親奏玉帝,，討他在此，專為求經(jīng)人做個腳力,?！?/p>

只不過，觀音菩薩的勢力范圍局限在南贍部洲,，以及如來佛祖負(fù)責(zé)的西牛賀洲大部。但在有一些地方,，土地山神受限于某老妖,，或者大神約束，并不服從孫悟空命令,。

七,、

也就是說，取經(jīng)路上,，孫悟空一靠耍橫,，二靠觀音菩薩做靠山，可以指使大部分土地,，但也有一些不聽他的,。

比如號山，也就是紅孩兒的領(lǐng)地,，那里的土地和山神就受限于紅孩兒法力的強(qiáng)大,，不敢出來拜見大圣。也是孫悟空打了一頓土地,，念了一頓咒之后,，這才出來：

“那行者打了一會兒，打出一伙窮神來,，都披一片,，掛一片，裩無襠,，褲無口的,，跪在山前?！?/p>

這種還算好的,，至少沒有找孫悟空麻煩,，有些土地是敢向取經(jīng)團(tuán)隊下手的，比如平頂山的土地和山神,。

這個土地可不一般,，在銀角大王的指使下，他竟然聯(lián)合山神調(diào)動了三座大山,，壓到了孫悟空的頭上：

“那大圣力軟筋麻,，遭逢他這泰山下頂之法，只壓得三尸神咋,，七竅噴紅,。”

這下子把在天上執(zhí)勤保佑唐僧師徒的金頭揭諦嚇壞了,，急忙將這里的山神和土地找了出來,。見他們裝傻，索性直說了,，你們底下壓著的可是孫悟空,，要知道玉帝都整不死他的。一會兒他要是出來了,，恐怕你們的小命不保啊,，還不趕緊移走大山？

土地這才后怕,，急忙辯解：

“委實不知不知,，只聽得那魔頭念起遣山咒法，我們就把山移將來了,，誰曉得是孫大圣,？”

這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了，因為是孫悟空,，所以得移走,，要是壓得別人的人，他們就聽妖魔的了,？

八,、

但這個土地還算良心沒有徹底壞透，趁著銀角大王不在,，放了孫悟空,，而車遲國的土地，就有點膽大包天了,！

你說虎力大仙跟孫悟空比什么不好,，非要比砍頭，就是砍腦袋，看看誰能不死,。孫悟空當(dāng)然不怕啊,，七十二變呢，用豬八戒的話說,，那可是七十二條命,。

結(jié)果他是萬萬沒想到，在頭被砍下來后,，虎力大仙竟然念動咒語召喚土地出來：

“將人頭扯住,，待我贏了和尚，奏了國王,，與你把小祠堂蓋作大廟宇,，泥塑像改作正金身?！?/p>

更讓人萬萬想不到的是,，這土地竟然真聽虎力大仙的話，死死按住了孫悟空的腦袋：

“原來那些土地神祗因他有五雷法,，也服他使喚,，暗中真?zhèn)€把行者頭按住了?！?/p>

大家要是仔細(xì)看原著的話,，這顆頭被砍掉后,，一直到孫悟空離開車遲國,，都沒要回來。當(dāng)時萬不得已之下,，孫悟空是重新長出來一顆頭,，看似沒啥問題，其實對他的傷害極大,。

不要聽豬八戒瞎說,，什么七十二變就有七十二顆腦袋，其實孫悟空的功力被破了,。就像一葉知秋一樣,，秋天就是從一片落葉開始的，就像如來佛祖練就的六丈金身,，就頭頂上那一塊被破了,，不是金身了。

實際上,，孫悟空丟了一顆頭,，跟死亡了一次，是沒啥區(qū)別的。關(guān)鍵是他的七十二變還被破了,，這也導(dǎo)致后來的他,，既扛不住蝎子精的毒刺，也扛不住大鵬鳥的陰陽二氣瓶：

“怎么好,？孤拐燒軟了,！弄做個殘疾之人了！”

九,、

由此可知,，就算是地位卑微的土地公，也有不聽孫悟空使喚的,，甚至還會害他,。

說到底，土地也是看人下菜的,，遇到強(qiáng)大的妖魔,，他們要是不聽，沒有啥好果子吃,。就算當(dāng)?shù)氐难Р桓覛⒛?，那也會像號山的紅孩兒一樣，讓你們吃糠,，連溫飽都解決不了,。

要是遇到有背景的妖魔，比如銀角大王,，土地也不敢得罪啊,，回頭人家跟太上老君這么一匯報，你還想干土地嗎,？

要知道土地公也不是隨便就能當(dāng)上的,，他也是費盡千辛萬苦，不僅有悟性,，還得善良,，做好事，死后才有可能當(dāng)上土地公,，況且這一行競爭也很激烈,。

還有一些土地公，就像車遲國的那樣,，只顧眼前利益,，想著自己的土地廟能擴(kuò)建呢，幫助妖怪對抗孫悟空,。當(dāng)然,，事后孫悟空也沒敢把土地公怎么樣,，估計人家的靠山也不小。

也難怪孫悟空在平頂山的時候會感慨：

“想我那隨風(fēng)變化,，伏虎降龍,，大鬧天宮，名稱大圣,，更不曾把山神,、土地欺心使喚。今日這個妖魔無狀,，怎敢把山神,、土地喚為奴仆，替他輪流當(dāng)值,？天?。〖壬蠈O,，怎么又生此輩,？”

這里孫悟空自己也承認(rèn)了，既然生了老孫,，怎么又生出這樣不講理的妖魔啊,。等于是他默認(rèn)了自己使喚土地山神，是因為自己耍橫,，本領(lǐng)強(qiáng),，他們打不過自己。

十,、

至于取經(jīng)路上,，豬八戒為什么從沒使喚過土地呢？

一方面,，剛才也提到了,，孫悟空這人臭名遠(yuǎn)揚(yáng),，專好打老年人,，土地都怕他。而豬八戒呢,，別看長得很那啥,，但是脾氣挺好，至少不會亂打老年人,。況且,，他也從來沒念過咒，招土地出來啊,，取經(jīng)路上主動前來獻(xiàn)殷勤的土地,，又有誰敢說只是看孫悟空情面,，不看豬八戒呢？

也就是說,，取經(jīng)團(tuán)隊里面是有分工的,，降妖除魔的事一向是大師兄做主的。所以對于豬八戒來說,，他沒有意愿去叫土地出來,，想打聽消息，直接問猴哥就是了,。

二是,，孫悟空雖然被壓五行山下五百年，但齊天大圣的稱呼并沒有被剝奪,。而豬八戒雖然曾經(jīng)當(dāng)過天蓬元帥,，但是他是投胎轉(zhuǎn)世過了，目前的身份只能是豬八戒,，在天庭沒有官職了,，土地當(dāng)然不買他賬。

再有就是,，孫悟空每次喊土地出來的時候,，會捻一個訣，念一個咒,，有可能豬八戒壓根就不會捻訣,，念咒，自然就找不到土地,，也召喚不出他們,。

而且這種咒語還多種多樣，虎力大仙能念動咒語召土地出來,，孫悟空卻沒法召他們回去,。在平頂山也是一樣，銀角大王能念動咒語,，召土地山神移山,，孫悟空卻不行：

“卻又念咒語，把一座峨眉山遣在空中來壓,?！?/p>

剛才也提到了，孫悟空叫地地靈,，那是觀音菩薩許給他的,，又沒許給豬八戒，他叫地又怎么會靈呢,？

所以,，別看土地職務(wù)不高,，但是有時候也能要命啊,！

我叫楊角風(fēng),，換種視角看西游，你會發(fā)現(xiàn)不一樣的樂趣,，喜歡就請關(guān)注吧,！

奇書《西游補(bǔ)》：給沒有歷經(jīng)情難的孫悟空補(bǔ)上“情”這一課

原作者｜趙紅娟

摘編｜張進(jìn)

《西游補(bǔ)》，作者：（明）董說,，校注：趙紅娟朱睿達(dá),，版本：浙江文藝出版社2023年7月

1．探討夢的本質(zhì)

使董說揚(yáng)名中外的是他的小說《西游補(bǔ)》。作為《西游記》的續(xù)書,，它緊接《西游記》第六十一回,，寫唐僧師徒離開火焰山后，孫悟空化齋,，為鯖魚精（情妖）所迷,，漸入夢境，在青青世界萬鏡樓中闖了一通,，見到了古今之事,，當(dāng)了半日閻羅天子，最后在虛空主人的呼喚下,，才醒悟過來,。小說不僅內(nèi)容別開生面，而且藝術(shù)技巧高超,，被認(rèn)為是中國續(xù)書史上最好的續(xù)書,。

我國古代小說名著多有續(xù)書，有的甚至多達(dá)幾十部,。這些續(xù)書大致有兩種情況：一是真正的續(xù)書,，它們大體上延續(xù)了原書的主題與內(nèi)容，如《水滸后傳》《續(xù)金瓶梅》等,；二是新說型續(xù)書,，它們與原書的主題并無多大關(guān)系，而只是借用了原作之名或某個話頭,，如《金瓶梅》《新石頭記》等,。筆者以為《西游補(bǔ)》實際上是處在真正續(xù)書與新說型續(xù)書之間,，而更靠近新說型續(xù)書,。這種續(xù)書在我國小說史上可以說是僅此一例。它的意義在于適當(dāng)?shù)靥幚砹死m(xù)書與原著的關(guān)系,，既不脫離原書又能自具面目,。

《西游補(bǔ)》常常關(guān)照到《西游記》的一些情節(jié),，時時刻刻在喚醒讀者對《西游記》的某種記憶。像第一回孫悟空“我前日打殺得個把妖精,，師父就要念咒,；殺得幾個強(qiáng)盜，師父登時趕逐”的內(nèi)心獨白,，就喚醒了讀者對《西游記》中唐僧念緊箍咒以及孫悟空多次被唐僧氣回花果山的生動記憶,，而孫悟空“悟能這等好困，也上不得西天,。你致意他一聲,，教他去配了真真、愛愛,、憐憐”的片言戲謔,，則喚醒了讀者對原書中八戒好色、愛睡懶覺等情節(jié)的回憶,。而且這種喚醒非常巧妙,，是在順帶無意之間，如鹽溶水,，不見痕跡,。《西游補(bǔ)》對原書的這種有意縈帶與《金瓶梅》《新石頭記》等只是借原書一個名頭的新說型續(xù)書可以說全然不同,。

與《西游記》一樣,，《西游補(bǔ)》有眾多心性論的東西。作者在《〈西游補(bǔ)〉答問》中自問自答說：“問：《西游》舊本,，妖魔百萬,，不過欲剖唐僧而俎其肉；子補(bǔ)《西游》,，而鯖魚獨迷大圣,，何也？曰：孟子曰：‘學(xué)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矣,。’”既然孫悟空被情妖鯖魚精所迷是“放心”,，那么孫悟空最后打死鯖魚精的象征意義,，就如同《西游記》中孫悟空取得真經(jīng)一般，標(biāo)志著修心悟道的完成,。而且這個鯖魚精與《西游記》中的假猴王一樣,，都是因一念之差而產(chǎn)生的妄相?！段饔窝a(bǔ)》第十六回行者曰：“心短是佛,，時短是魔,。”沙僧曰：“妖魔掃盡,，世界清空,。”這與《西游記》第十三回唐僧所說“心生種種魔生,，心滅種種魔滅”一樣,，都是滲透了心性觀的哲理。

與《西游記》一樣,，《西游補(bǔ)》也在談禪悟道的框架體系中包含了深刻的諷世精神,。如小說第二回所寫的大唐風(fēng)流天子行樂圖：

一個醉天子，面上血紅,，頭兒搖搖,，腳兒斜斜，舌兒嗒嗒,，不管三七念一,，二七十四，一橫橫在徐夫人的身上,。傾國夫人又慌忙坐定,，做了一個雪花肉榻，枕了天子的腳跟,。又有徐夫人身邊一個繡女,，忒有情興，登時摘一朵海木香,，嘻嘻而笑,，走到徐夫人背后，輕輕插在天子頭上,，做個醉花天子模樣,。

明代中葉后的皇帝，無一不是昏君,。武宗的荒淫,、世宗的昏聵、神宗的怠政,、熹宗的寵信太監(jiān),，簡直沒有一個有皇帝的樣子?！段饔窝a(bǔ)》中風(fēng)流腐朽的唐太宗無疑是晚明數(shù)位皇帝的一個縮影,。又如小說第六回，項羽見假虞美人風(fēng)魔，便請了黃衣道士來,。道士口噴法水,，念動真言,，最后兩句居然是：“省得道士無功,，又要和尚來臨?！备阈Φ氖?，一陣搗鬼后，道士連“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勅”的“勅”字也未念響,。這段描寫實際上是對明代中后葉之后,，皇帝一會兒崇道、一會兒佞佛的尖刻諷刺,。另外,，小說中描寫行者審判秦檜謀害岳飛一事時，只見階下出現(xiàn)了一百個秦檜,，行者因此叫道：“秦檜,，你一個身子也夠了，宋家那得一百個天下,！”行者的戲謔之語包含了作者對明末奸臣誤國的深刻諷刺,。魯迅先生說《西游補(bǔ)》“譏彈明季世風(fēng)之意多”，信然,。

作為明亡前遼東戰(zhàn)事如火如荼之際的特定產(chǎn)物,，《西游補(bǔ)》的主題思想既有繼承原作悟道諷世的成分，更有對原作的超越,。小說流露了濃厚的民族意識,，這集中體現(xiàn)在對賣國賊秦檜的貶斥和對岳飛的敬仰上。小說也在行者身上暗示了作者的心路歷程,，這可從眾多學(xué)者對《西游補(bǔ)》自述生平說的論斷上看出,。如張文虎給《西游補(bǔ)》作序曰：“是書雖借徑《西游》，實自述平生閱歷了悟之跡,，不與原書同趣,。”黃人在其《小說小話》中也認(rèn)為《西游補(bǔ)》是董說“借孫悟空以自寫其生平之歷史”,。當(dāng)然,，筆者認(rèn)為《西游補(bǔ)》創(chuàng)作于明亡前，這里的心路歷程主要是董說明亡前的心路歷程,。而小說重點寫的是行者的夢境,，通過這個夢境所提供的一系列變形、不一致、不連續(xù),、不相關(guān)的荒謬情景,，小說實際上也探討了行者和作者內(nèi)心世界的壓抑與焦慮問題。夏濟(jì)安先生說,，中國小說從未像《西游補(bǔ)》這樣探討過夢的本質(zhì),，行者的夢顯示了對人心的正確了解，這對人類有深長的意義,。

萬鏡樓大千世界,。書中插圖。

2．孫悟空成為受難的主角

《西游補(bǔ)》是一種插續(xù),，小說從《西游記》孫悟空三調(diào)芭蕉扇后插入,，寫行者墮入鯖魚精設(shè)置的夢境，最后破夢而出,，又回到《西游記》情節(jié)中,。它在情節(jié)構(gòu)思上與《西游記》有諸多類似之處。如《西游記》中有九九八十一難,，這些災(zāi)難的情節(jié)大致相同,，那就是妖魔們?yōu)榱顺蕴粕猓氡M辦法掠走唐僧,，但在孫悟空的救護(hù)下,，它們的愿望最終落了空?！段饔窝a(bǔ)》的外在情節(jié)與此完全一致,，也設(shè)計了一個妖魔鯖魚精，他也想騙走唐僧吃他的肉,，而行者為保護(hù)唐僧,，也經(jīng)歷了種種磨難，最終把妖魔打死,，在取經(jīng)道路上繼續(xù)前進(jìn),。

同樣是行者除妖保護(hù)唐僧的故事，但兩書給人的感覺大相徑庭,，這是因為《西游補(bǔ)》作者對《西游記》中的災(zāi)難故事類型進(jìn)行了高明的改造,。在《西游補(bǔ)》中受難的不是唐僧，而成了行者,。鯖魚精一面假充和尚改名悟青,，投于唐僧門下，一面用調(diào)虎離山計引走孫悟空,，迷住他的本性,，使他毫無作為。鯖魚精的高明之處在于，他認(rèn)識到要得到唐僧這塊誘人的肥肉,，必須首先搬除孫悟空這個障礙,。他花大力氣在孫悟空身上，孫悟空因此成了受難的主角,，而且孫悟空所受的這種災(zāi)難與《西游記》中的也全然不同,。《西游記》中的妖魔牛首虎頭,，樣子比較野蠻,，但他們都各有來歷,，居有定所,，行為、飲食與打仗的樣子都像凡人,。而《西游補(bǔ)》中的鯖魚精來去無蹤,，孫悟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在鯖魚精的魔力下,，行者毫無法力智慧可言,，只有焦躁困惑的份。正如作者在《〈西游補(bǔ)〉答問》中所指出的：“問：古本《西游》,，凡諸妖魔,，或牛首虎頭，或豺聲狼視,；今《西游補(bǔ)》十六回,，所記鯖魚模樣，婉孌近人,，何也,？曰：此四字正是萬古以來第一妖魔行狀?！滨涺~精婉孌近人,，確非一般妖魔；它無處不在,，是“情”的一種象征,。盡管情節(jié)同是孫悟空除魔，但《西游補(bǔ)》由于妖魔設(shè)置的獨特性,，進(jìn)而導(dǎo)致受難者由唐僧到行者的改變,，從而給了讀者別開生面的感覺。

《西游記》構(gòu)想了真假猴王的情節(jié)來作為孫悟空歷經(jīng)的一難,，主要在于說明：外在的妖魔可以通過神通打斗來消滅,，但自身意志的障礙，即心魔卻是最不易戰(zhàn)勝的。而《西游補(bǔ)》作者也認(rèn)為人內(nèi)在的七情六欲是最難戰(zhàn)勝的,，“四萬八千年,，俱是情根團(tuán)結(jié)”，要悟道必先破情根,，而要破情根必先走入情內(nèi),，所以他要給《西游記》中沒有歷經(jīng)情難的孫悟空補(bǔ)上“情”這一課。與《西游記》中的心魔假猴王一樣,，《西游補(bǔ)》中的情妖鯖魚精也是行者一念之差,、意識萌動而產(chǎn)生的妖魔。情天每從色界入,，而色莫艷于紅,，故《西游補(bǔ)》開頭先用“紅牡丹”來引動行者情根，然后出現(xiàn)了以色彩斑斕光怪陸離的百家衣相引誘的春男女,，這更使行者焦躁不堪,。憤激之下，行者打殺春男女,，卻又仁慈心動,，流下了眼淚。行者動搖不定,，已失去真見識,、真把握。此后又因害怕師父懲罰而轉(zhuǎn)生欺騙師父的念頭,，于是七情纏擾,，如蠶作繭，不能脫也,。正如三一道人所評：“一念入道即為大圣,，一念入魔即為妖精。西方本無佛,，一大圣而已,；西方路本無妖精，一猴而已,?！毙姓吲c妖精實是一人，小說最后借虛空尊者之口點明了這一點：“天地初開,，清者歸于上,，濁者歸于下；有一種半清半濁歸于中,，是為人類,；有一種大半清小半濁歸于花果山,，即生悟空；有一種大半濁小半清歸于小月洞,，即生鯖魚,。鯖魚與悟空同年同月同日同時出世。只是悟空屬正,，鯖魚屬邪,。”鯖魚精的這一形象,，顯然來自《西游記》中六耳獼猴的構(gòu)思,。只是六耳獼猴與孫悟空外表模樣完全一致，本領(lǐng)也差不多,。而《西游補(bǔ)》中的鯖魚精神通廣大,，勝悟空十倍，他沒有明確的外貌特征,，小說言他身子很大,，“頭枕昆侖山,，腳踏幽迷國,。如今實部天地狹小，權(quán)住在幻部中”,。

牡丹紅鯖魚吐氣,。書中插圖。

3．突出孫悟空“人”的成分,，弱化其“神”的本領(lǐng)

《西游補(bǔ)》在細(xì)節(jié)的設(shè)置上也與原書有諸多相似之處,。如受《西游記》中孫悟空三借芭蕉扇這一情節(jié)構(gòu)思的影響，《西游補(bǔ)》幻想出了能驅(qū)除山嶺妖魔的驅(qū)山鐸,。為了尋找驅(qū)山鐸,，孫悟空經(jīng)歷了三次周折。第一次是在新唐,，他打算問掃地宮人關(guān)于驅(qū)山鐸之事,，卻忽見宮中大吹大擂，只得作罷,；第二次是他想辦法進(jìn)入了古人世界,，卻只見了項羽，沒有打聽到驅(qū)山鐸,；最后在綠竹洞,，他又向古老詢問，卻說已借給漢高祖了,。芭蕉扇次次借到,，但驅(qū)山鐸卻每次落空,，這種細(xì)節(jié)的設(shè)置，使《西游補(bǔ)》既有原書的影子,，又特色獨具,。

又如《西游記》寫玉面被孫悟空吆喝后，逃回洞中,，倒在牛魔王懷里訴苦,；而《西游補(bǔ)》寫假虞美人向項羽訴說孫悟空調(diào)戲她。除了哭鬧撒嬌外,，兩人均向男子使了英雄不能庇護(hù)美人的類似的激將法,。如玉面跳天索地，罵牛魔王道：“我因父母無依,，招你護(hù)身養(yǎng)命,。江湖中說你是條好漢，你原來是個懼內(nèi)的庸夫,?！奔儆菝廊艘仓钢椨鹆R道：“頑賊！你為赫赫將軍,，不能庇一女子,，有何顏面坐此高臺！”而項羽與牛魔王的反應(yīng)也是出奇地相像,，都是一口一個美人,，溫存勸慰，賠禮不迭,?！段饔斡洝穼憣O悟空為了借芭蕉扇，變成假牛魔王,，與羅剎公主親熱,，而《西游補(bǔ)》寫孫悟空為了從項羽口中套出驅(qū)山鐸的去向，變成假虞美人,，與項羽親熱,。另外，《西游補(bǔ)》還構(gòu)思了一個與虞美人爭風(fēng)吃醋的女子楚騷（蘋香）,，這與《西游記》中塑造的迷倒牛魔王的玉面類似,。三一道人評點說：“項王是牛魔王影子，虞美人是羅剎影子,，楚騷（蘋香）是玉面影子,。”而這種相似并不是來自生硬的模仿,，而是一種受原書影響的極其高明的創(chuàng)造,。

《西游補(bǔ)》中也有行者拔一把毫毛變作無數(shù)孫行者的描寫：“（行者）登時使個計較,，身上拔一把毫毛，放在口中,，嚼得粉碎,，叫‘變！’,，變做無數(shù)孫行者,，團(tuán)團(tuán)立轉(zhuǎn)?！钡c《西游記》不同的是,，《西游補(bǔ)》中的這班毫毛行者不是用來打斗的，而是被孫悟空用來分頭刺探情報的,。這些毫毛行者跳的跳,，舞的舞，徑自散去,?；貋韴蟾鏁r，有“大圣,，大圣”一路尋呼行者的,；有揪頭發(fā)，扯耳朵,，一路打上山來,，見了行者互相告狀的；簡直天花亂墜,，迷離惝恍。而行者收取毫毛則是“把身一扭,，百千萬個毫毛行者丁東響,，一齊跳上身來”。更奇妙的是,，行者正待走時,，卻聽得身上毫毛叫：“大圣，不要走,！我們還有個朋友未來,。”行者這才看到西南角上一個毫毛行者沉醉上山,，問他到哪里去來,，這個毫毛行者道：“我走到一個樓邊，樓中一個女子,，年方二八,，面似桃花,，見我在他窗外，一把扯進(jìn)窗里,，并肩坐了,，灌得我爛醉如泥?！毙姓哂谑谴髳?，捏了拳頭，望著毫毛行者亂打亂罵：“你這狗才,！略略放你走動,，便去纏住情妖么？”最后那毫毛行者哀哀啼哭,，也只得跳上身來,。這樣的描寫簡直妙趣橫生。

在人物形象塑造上,，《西游記》強(qiáng)調(diào)的是神,、獸、人三位一體,，而《西游補(bǔ)》作者更突出的是孫悟空人的成分,，而弱化其神的本領(lǐng)，隱去其獸的丑陋外形與滑稽動作,?！段饔窝a(bǔ)》寫出了孫悟空七情纏身的痛苦。他害怕因殺人而罪孽深重,，害怕師父念緊箍咒,，害怕失去體面。他擔(dān)心西天走過了頭,，擔(dān)心師父娶妻還俗,，擔(dān)心大唐改旗易幟。他時時焦慮,，處處生疑,，是一個急躁不安、心神不定的有著七情六欲的人的形象,。在擁有神的本領(lǐng)方面,，《西游補(bǔ)》中的行者與《西游記》中的簡直判若兩人。在《西游補(bǔ)》中,，行者辨不出新唐是真是假,，分不清小月王是人是妖，對小月王身邊的師父的邪正也疑惑不明,。上天宮求見玉帝,，天門緊閉,，反受天門里面的人嘲弄。聽踏空兒群罵,，卻只有“金睛曖昧,，銅骨酥麻”生氣的份，而毫無任何對付的辦法,。急著找女媧補(bǔ)天,，卻又吃了閉門羹。拘山神,，拘土地,，卻一個也拘不來，急得只好干跳,。拿金箍棒打小月王與盲女郎,，卻棒棒打空，只好破口大罵,，但對方卻并不聞見,。《西游補(bǔ)》還隱去了孫悟空獸的外形特征,。原著《西游記》非常強(qiáng)調(diào)孫悟空猴的外形特征,，“毛公臉”“雷公嘴”等詞頻頻出現(xiàn)。常人見到行者,，無不被他嚇得腳軟身麻,，以為白日里見了鬼。而《西游補(bǔ)》中不僅沒有出現(xiàn)過猴的丑陋面貌描寫,，而且非常強(qiáng)調(diào)孫悟空慈悲柔弱的一面,，使其向正常人的形象靠攏。如行者讀《送冤文》,，裝出的是一個秀才模樣,；他變成虞美人，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他在審判秦檜之前，怕秦檜見了他“慈悲和尚的模樣”不肯招供,，才特意裝扮出閻王的威嚴(yán)派頭,。這種對猴的外形的忽略，使讀者更易接近行者的內(nèi)心世界,，感覺到他喜怒哀樂的變化,。

崇禎本插圖。此圖畫的是行者化齋途中墮入鯖魚精（情妖）氣囊,，開始其情夢之旅,。

4．怪誕的恐怖與喜劇色彩

《西游補(bǔ)》有怪誕小說的特征,。小說中不僅有類似于《西游記》的神通變化，如行者變蜜蜂,、變美人,，而且有普通人物的反常變形。如奸臣秦檜的一系列變形：他一會兒被碓成桃花紅粉水,，“水流地上,，便成螞蟻微蟲，東趲西走”,；一會兒又被拆開兩脅,，做成四翼，變作蜻蜓模樣,；一會兒又變作花蛟馬,，被數(shù)百惡鬼，騎的騎,，打的打,。而每次變化為物后，又被吹轉(zhuǎn)人形,，重新接受行者審判,。特別是小說第十回行者設(shè)法逃出萬鏡樓的那一幕，變形情況非常怪異：

行者周圍一看,，又不知打從那一面鏡中跳出,，恐怕延擱工夫，誤了師父,，轉(zhuǎn)身便要下樓,；尋了半日，再不見個樓梯,。心中焦躁,，推開兩扇玻璃窗，玻璃窗外都是絕妙朱紅冰紋闌干,。幸喜得紋兒做得闊大,，行者把頭一束，趲將出去,。誰知命蹇時乖,，闌干也會縛人，明明是個冰紋闌干,，忽然變作幾百條紅線,，把行者團(tuán)團(tuán)繞住，半些兒也動不得。行者慌了,，變作一顆珠子,，紅線便是珠網(wǎng)；行者滾不出時,，又登時變作一把青鋒劍,，紅線便是劍匣。行者無奈,，仍現(xiàn)原身……

朱紅冰紋闌干一會兒變成幾百條紅線,，一會兒又變成珠網(wǎng)、劍匣,；而行者一會兒變珠子,，一會兒變青鋒劍，最后又只得變回原身,。而正當(dāng)行者無奈之際,，眼前一亮，空中出現(xiàn)了一個老人,。他幫行者一根根扯斷紅線后,，又突然一道金光飛入行者眼中。原來他就是行者真神,。這些反常的變形無疑給了讀者一種怪誕的感覺,。

怪誕藝術(shù)的世界是一種異于常規(guī)的陌生世界?！段饔窝a(bǔ)》所描寫的夢境中出現(xiàn)了眾多奇異而陌生的世界,。如小說寫踏空兒鑿天：“四五百人，持斧操斤,，掄刀振臂,，都在那里鑿天?！边@種事件與場面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又如小說描寫五色旗混戰(zhàn)的場面,，戰(zhàn)爭中卻不見兵士,，只見黑的、紫的,、黃的,、青的旗子飛來飛去，互相碰撞在一起,，旗子上濺滿了血跡。再如萬鏡樓中的世界，四壁都是寶鏡砌成,，團(tuán)團(tuán)有一百萬面,。鏡子的大小形狀各不相同，每面鏡子里都別有天地日月山林,。行者本以為能照出百千萬億自己的模樣,，走近前去照照，結(jié)果卻無自家影子,。更奇異的是,，出石匣時見到的獵人劉伯欽，手執(zhí)鋼叉出現(xiàn)在一獸鈕方鏡中,，與行者對話,。當(dāng)行者問起為何同在這里時，劉氏卻道：“如何說個‘同’字,？你在別人世界里,，我在你的世界里，不同不同,！”當(dāng)然最怪誕的是《西游補(bǔ)》所描寫的陰司世界,，有全身上下青色、金黃色,、紅色,、白色、黑色的小鬼各五百名,，按著五行,，立在五方，排做五班,，每班都有領(lǐng)頭判官,；還有草頭花臉、蟲喉風(fēng)眼,、鐵手銅頭的解送鬼六百名,，虎頭虎口、牛角牛腳,、魚衣蛟色的送書傳帖鬼一百名,；還有一批雪白包巾、露筋出骨,、沉香面孔,、銅鈴眼子的管東簾的巡風(fēng)使者，一批血點包巾,、露筋出骨,、粉色面皮、峨象鼻子的管西簾的巡風(fēng)使者，等等,。這個地府世界,，人物眾多，形象怪異,，顏色紛呈,，充滿怪誕色彩。

怪誕一方面創(chuàng)造了畸形與恐怖,，另一方面卻是喜劇化與滑稽的,。《西游補(bǔ)》中的許多情節(jié)實際上亦糅合了這種可笑與可怖的因素,。小說第六回項羽殺真虞美人的場面非?？植溃白笫痔岬?，右手把戟,，大喊一聲：‘殺他！’跳下閣來,，一徑奔到花陰榻上，斬了虞美人之頭,，血淋淋拋在荷花池內(nèi)”，又命令眾侍女不許啼哭,！但這種恐怖的氣氛隨之就被假虞美人的撒嬌調(diào)情戲弄項羽以及堂堂西楚霸王的下跪落淚所導(dǎo)致的喜劇氣氛消解了,。小說第九回行者對奸臣秦檜的處罰也極其殘酷：用六百萬只繡花針,，把秦檜遍身刺到,；抬出小刀山,，把秦檜血淋淋拖將上去,；一萬名擬雷公鬼使,，各執(zhí)鐵鞭一個,，拷打秦檜；用五丈長一百丈闊一張碓子,，把秦檜碓成細(xì)粉,；在油海里炸秦檜,，并拆開其兩脅,；用鋸子把秦檜解成萬片,；用鐵泰山把秦檜壓成肉泥；又讓無數(shù)青面獠牙鬼,，剮秦檜之肉,，一片一片投入火灶。但這種恐怖的刑訊場面,，卻為行者審判的幽默語氣及刑罰的藝術(shù)性操作所稀釋,。其中最經(jīng)典的就是碓秦檜：

行者道：“既如此，你眼中看那宋天子殿上,，象個甚么來,？”秦檜道：“當(dāng)日犯鬼眼中，見殿上百官都是螞蟻兒,?！毙姓呓校骸鞍酌婀恚亚貦u碓成細(xì)粉,，變成百萬螞蟻,，以報那日廷臣之恨！”白面精靈鬼一百名得令,，頃刻排上五丈長一百丈闊一張碓子,，把秦檜碓成桃花紅粉水。水流地上,，便成螞蟻微蟲,，東趲西走。行者又叫吹噓王掌簿,，吹轉(zhuǎn)秦檜真形,，便問：“秦檜，如今還是百官是螞蟻,，還是丞相是螞蟻,？”秦檜面皮如土，一味哀號,。

崇禎本插圖,。此圖畫的是小說第九回剮秦檜的場景,。

因秦檜自視甚高，說殿上百官都是螞蟻,，所以行者讓白面鬼把他碓成細(xì)粉,，變成千萬只螞蟻，最后反問秦檜到底誰是螞蟻,，以報仇泄恨,。行者的這種處罰已帶有了喜劇色彩，再加上對肉泥血水的“桃花紅粉水”的美麗描繪,，以及百萬只螞蟻在殿上東趲西走的場面,，給人的滑稽感覺就更加強(qiáng)烈了。

5．我國最早的意識流小說

意識流是西方十九世紀(jì)末興起的一個重要的現(xiàn)代派文學(xué)流派,，但實際上在董說《西游補(bǔ)》這部我國十七世紀(jì)的小說中,，就已經(jīng)具備了意識流小說的諸多特征。首先是奇幻的夢境,。夢境的運(yùn)用在意識流小說中非常突出,，而《西游補(bǔ)》就是在描寫行者的一場荒謬怪誕的夢。在夢中,，行者忽回新唐,，忽進(jìn)古人世界，忽到未來世界,；或化為虞美人,，與綠珠、西施等行酒令,，聽項羽說平話,；或扮閻王，審問奸臣秦檜,；或變軍士,，做了大唐破壘先鋒將，與西戎波羅蜜王作戰(zhàn),。作者正是通過這個怪誕變形的夢,，來實現(xiàn)行者意識的流動，從而揭示了行者心靈的奧秘和心路歷程,。

其次是內(nèi)心獨白,。探求人類內(nèi)心的真實是意識流小說的一個最重要的目標(biāo)?！段饔窝a(bǔ)》中有眾多行者內(nèi)心獨白的文字,，這些文字真實地袒露出行者內(nèi)心世界的軌跡。如孫悟空打殺春男女后的兩段獨白：

天天,！悟空自皈佛法,，收情束氣,，不曾妄殺一人；今日忽然忿激,，反害了不妖精,、不強(qiáng)盜的男女長幼五十余人，忘卻罪孽深重哩,！

老孫只想后邊地獄,，蚤忘記了現(xiàn)前地獄?！袢諑煾敢娏诉@一干尸首,，心中惱怒，把那話兒咒子,，萬一念了一百遍，堂堂孫大圣,，就弄做個剝皮猢猻了,！你道象什么體面？

佛教慈悲戒殺與行者憤激好斗個性的沖突,、緊箍咒導(dǎo)致的師徒關(guān)系的緊張,，在這兩段獨白文字中得到了真實的體現(xiàn)。

三是心理時間與空間,。意識流的哲學(xué)理論之一是法國哲學(xué)家亨利·柏格森提出的“心理時間”論,。他認(rèn)為通常所說的時間，只是各個時刻依次延伸,，表示寬度的數(shù)量概念,；而心理時間則是各個時刻互相滲透，表示強(qiáng)度的質(zhì)的概念。按照這一理論，似乎還可有“心理空間”之說,?！段饔窝a(bǔ)》的實際時間或者說客觀時間只有一個時辰，但它的心理時間卻從西施到岳飛,，前后歷時一千六百多年。《西游補(bǔ)》的客觀空間是行者化飯的途中,，但它的心理空間卻是從新唐到萬鏡樓；在萬鏡樓蛀穿鏡子,，跌入項羽,、綠珠等所在的古人世界；又從古人世界跌到未來世界,，最后回到小月王的青青世界,。各個世界相互環(huán)繞滲透,，而不是有明確的邊界與距離。

四是自由聯(lián)想,。自由聯(lián)想也是意識流小說的心理表現(xiàn)手段之一,。這種聯(lián)想打破時空順序、邏輯聯(lián)系,，如天馬行空,，縱橫馳騁。如小說中行者看到踏空兒鑿天引發(fā)的聯(lián)想：從天的新舊,，到天的真假,，到天血的紅白，到天皮的層次,，到天心的有無,，到天的老嫩，到天的雄雌,；從搔天,，到刮天，到修天,，到雕天,，到鑿天；等等,?？此苹奶疲翢o聯(lián)系,，實際上隱含了豐富的社會內(nèi)容,，那就是“對崇禎皇帝如何支撐和振作明王朝的質(zhì)疑和擔(dān)憂”。

崇禎本插圖,。此圖畫的是踏空鑿天的情形,。

五是情緒彌漫。情節(jié)被情緒包裹和浸透是意識流小說的常態(tài),?！段饔窝a(bǔ)》所寫的夢境既包裹著行者對世間情緣的迷茫惶惑情緒,，也浸透著作者對現(xiàn)實世界的迷?；袒笄榫w。如行者打殺團(tuán)團(tuán)圍繞的“男女城”后的重重困惑,、對師父邪正的無法把握,、對戲文中演出自己娶妻生子的迷惑不解、對上天的一系列發(fā)問,、對大唐真假的系列肯定與否定,，等等,。蘇興認(rèn)為《西游補(bǔ)》中孫行者處于現(xiàn)在世界便迷茫惶惑,，投身過去世界便愉快歡笑,，到未來世界便豪邁果斷21。這多少也指出了《西游補(bǔ)》情緒彌漫這一意識流小說特征,。

當(dāng)然,，《西游補(bǔ)》作為我國最早的意識流小說，其意識流動始終與社會問題聯(lián)系在一起,，并沒有像西方那樣真正進(jìn)入潛意識領(lǐng)域,。在小說敘述過程中，作者始終沒有擺脫對整部作品的控制,，騷動而有節(jié)制,。如行者夢中所見風(fēng)流天子圖、科舉放榜圖等,，其主題意思都較為明顯,。《西游補(bǔ)》的情節(jié)雖然怪誕,，但行者的活動蹤跡基本上還是有線索可尋的，兩條較明顯的線索就是尋找?guī)煾负蛯ふ因?qū)山鐸,，小說顯然受到了作者較多的理性控制,。《西游補(bǔ)》中行者內(nèi)心流動的主要也不是一種潛意識,，而是一種可以清晰描述的意識活動,。夢中行者的意識流動過程主要是通過“想”等表示思考動作的詞匯來標(biāo)明體現(xiàn)的。如第二回寫行者驀然見“大唐”兩字后意識的迅速流動過程：“思量起來”“決是假的”——“又轉(zhuǎn)一念”認(rèn)為“或者是真的”——“實時轉(zhuǎn)一念”認(rèn)為“還是假的”——“當(dāng)時又轉(zhuǎn)一念”認(rèn)為“還是真的”——“頃刻間”又認(rèn)為“決不是真的”——又認(rèn)為“決是假的”——“又想一想”認(rèn)為“或者是真的”,。通過連綴表示思考動作與結(jié)果的這些詞匯,，我們能清晰地看到行者意識流動的全過程。

《西游補(bǔ)》不僅通過夢中行者的思考猜想來推進(jìn)行者心理意識的流動,，也據(jù)夢中行者的狂想探討了人的壓抑與焦慮問題,，頗有精神分析的味道。就整個夢而言,，它表現(xiàn)的是行者被鯖魚精（情）所迷,，而這正是行者日常被壓抑的情欲在夢中象征式、變形式地展示,。小說寫行者變做千嬌百媚的虞美人,，與項羽做夫妻。又寫到戲文《孫丞相》演行者娶妻生子：“原來孫丞相就是孫悟空,，你看他的夫人這等標(biāo)致,，五個兒子這等風(fēng)華,。當(dāng)初也是個和尚出身，后來好結(jié)局,，好結(jié)局,。”而他變成小蟲進(jìn)入鐵扇公主肚子的結(jié)果是得了個兒子波羅蜜王,。行者一開始對自己失貞有所辯解,，但當(dāng)波羅蜜王口口聲聲稱自己不是別人而是“大鬧天宮齊天大圣孫行者嫡嫡親親的兒子”時，行者就將信將疑：“奇怪,！難道前日搬了真戲文哩,？如今真贓現(xiàn)在，還有何處著假,？但不知我還有四個兒子在那里,？又不知我的夫人死也未曾？倘或未死,，如今不知做什么勾當(dāng),？又不知此是最小兒子呢，還是最大兒子呢,？”另外,，春男女、紅牡丹,、《高唐煙雨夢》,、《南柯夢》、握香臺,、翠繩娘等也都隱約是一種性欲的聯(lián)想,。作者的寫作目的很明確，那就是要給行者補(bǔ)上“情”這一課,。

行者夢中的兩條線索是尋找?guī)煾概c驅(qū)山鐸,，而尋找?guī)煾概c驅(qū)山鐸正是他日常焦慮在潛意識中的反映。西行路上,，山嶺重重,，妖魔眾多，他們個個巴望著吃那能令人長生不老的唐僧肉,，而唐僧手無寸鐵,，又耳朵根軟，極易受騙,，極易失蹤,。保護(hù)唐僧成了行者最頭疼且焦慮的問題，這種焦慮與壓抑出現(xiàn)在夢中就是到處尋找?guī)煾浮６鴫糁锌释玫津?qū)山鐸,，來驅(qū)除一切阻擋前進(jìn)道路的山嶺與妖魔,，正是擔(dān)任救護(hù)唐僧職責(zé)的行者平日意識中的最大愿望。當(dāng)行者聽說“驅(qū)山鐸”后,，第一反應(yīng)就是“我若有這個鐸子,，逢著有妖精的高山，預(yù)先驅(qū)了他去,，也落得省些氣力”,。

行者必須依賴唐僧取得真經(jīng)才能修成正果，因此在取經(jīng)過程中他對師父取經(jīng)動機(jī)是否堅定與純正非常焦慮,?！段饔窝a(bǔ)》對這種懷疑與焦慮多有探討。如小說第十二回,，寫行者在關(guān)雎水殿找到師父,，正要現(xiàn)原身拖師父走，卻又想：“師父萬一心邪,，走到西方,，亦無用處?！薄叭耘f伏在山凹,，定睛再看，一心只要辨出師父邪正”,。又如第十三回,，寫行者見師父與小月王稱兄道弟，急得發(fā)火亂罵,，欲待打斗，又想：“等我再看師父邪正,，便放出大鬧天宮手段,，如今不可造次?！绷硗?，小說中唐僧娶翠繩娘為妻，情意纏綿,，并為此休棄八戒和沙僧,，也是行者這種壓抑與焦慮在夢中的曲折表現(xiàn)。

西天路上,，歷盡千山萬水,，但最后到底能否修得正果還是未知數(shù)。行者夢見重新回到大唐就是這種壓抑與焦慮的體現(xiàn)。首先是擔(dān)心是否迷失了方向,，“我們走上西方,，為何走下東方來”；其次是擔(dān)心是否已走過頭,，“莫非我們把西天走盡,，如今又轉(zhuǎn)到東來”；最后是取經(jīng)期間大唐天下會不會改旗易幟,，“師父出大唐境界,，到今日也不上二十年，他那里難道就過了幾百年”,，“若是一月一個皇帝,，不消四年，三十八個都換到了”,。三個焦慮概而言之,，就是取經(jīng)中跋山涉水歷經(jīng)千辛萬苦，到頭來會不會竟是一場空,？這種焦慮與擔(dān)心在行者的日常生活里受到壓抑,，因而才會以狂想的方式出現(xiàn)在他的夢里。

取經(jīng)路上的唐僧一味慈悲,，常常不辨黑白,，一見行者打死人，就念緊箍咒,，這就造成了行者打殺人后的一種緊張焦慮感,。小說第一回寫行者在打殺春男女后害怕起來，道：“老孫只想后邊地獄,，蚤忘記了現(xiàn)前地獄,。我前日打殺得個把妖精，師父就要念咒,；殺得幾個強(qiáng)盜,，師父登時趕逐。今日師父見了這一干尸首,，心中惱怒,，把那話兒咒子，萬一念了一百遍,，堂堂孫大圣,，就弄做個剝皮猢猻了！你道象什么體面,？”行者打殺春男女后的這種焦慮與不安,，正是來自于平時與唐僧關(guān)系的緊張,。

愁峰頂上抖毫毛。書中插圖,。

6．對《紅樓夢》的影響

《西游補(bǔ)》雖然產(chǎn)生于晚明,，而且只十六回五萬多字，但《紅樓夢》里的好些特征在這部小說里早有端倪,。已故紅學(xué)家周策縱先生在上個世紀(jì)八十年代初就曾指出,，比起《西廂記》《西游記》《水滸傳》《金瓶梅》等，《紅樓夢》更可能受過明崇禎十三年（1640）董說作的《西游補(bǔ)》的一些影響,。無論是董氏,，還是曹氏，作者的家族都經(jīng)歷了盛極驟衰的過程,。兩部小說的內(nèi)容都帶有一定的自敘性質(zhì),，是作者心路歷程的反映。其總體框架與寓意也極其相似,，都是寫主人公因受到“情”的召喚,，而從某處墮入紅塵夢境，最后悟道,，重新回到原處,。其寓意大致是佛教的色空觀，即《西游補(bǔ)》第一回所謂“總見世界情緣,，多是浮云夢幻”,，和《紅樓夢》甲戌本第一回所謂“究竟是到頭一夢，萬境歸空”,。就意象來說,，補(bǔ)天石、鏡子,、顏色不僅都是兩部小說中的重要意象,，而且都與小說題旨的闡發(fā)有關(guān)。補(bǔ)天石意象所揭示的天的傾覆和未遂的補(bǔ)天之恨,、鏡子意象所揭示的色即是空的佛教哲理,、顏色意象中紅與綠兩種基本色調(diào)所代表的紅塵和情欲，是這三個意象在兩部小說中所共有的象征意義,。

更耐人尋味的是，《紅樓夢》這個書名及其《石頭記》《情僧錄》《風(fēng)月寶鑒》《金陵十二釵》四個別名,，也都可在《西游補(bǔ)》中找到一些影子,。《紅樓夢》是賈寶玉前身神瑛侍者的一個情夢之旅,，《西游補(bǔ)》是行者的情夢之旅,。當(dāng)行者打死情妖鯖魚精時，鯖魚尸首口中放出紅光，紅光里面又現(xiàn)出一座樓臺,，樓中立著一個楚霸王,，高叫“虞美人請了”，這可謂是名副其實的“紅樓”,。小說中行者化身為虞美人與項羽談情說愛只是行者在紅樓中的一個情夢,。

《紅樓夢》中賈寶玉最后悟空，出家當(dāng)和尚去了,，但他不是一個無情之僧,，而是一個有情之僧。賈寶玉這個情僧的故事是由空空道人從石頭上抄錄回來的,，空空道人后來易名為情僧,，《紅樓夢》因名《情僧錄》。而《西游補(bǔ)》寫的是行者的一個情夢,，行者在夢中是一個情僧,，最后跳出情，才真正悟空,。因此《西游補(bǔ)》實際上記錄的也是一個情僧的情夢,，而記錄者則是自稱為林道人、最后出家當(dāng)和尚的董說,。

《紅樓夢》第一回說到女媧煉石補(bǔ)天,，遺落了一塊石頭，被棄在青埂峰下,。此石因“無材補(bǔ)天”,，而“幻形入世”，在紅塵之中經(jīng)歷了一些離合悲歡,。所謂《石頭記》就是石頭自己記錄的紅塵故事,。石頭在紅塵中成了賈寶玉出生時含在嘴里的通靈寶玉，它的故事與賈寶玉的故事是合二而一的,，是作者曹雪芹的一個自敘,。《西游補(bǔ)》中,，天被踏空兒鑿開,，玉帝靈霄殿骨碌碌滾落下來，行者去請女媧補(bǔ)天,，沒想到女媧卻外出閑話去了,。行者這個未遂的補(bǔ)天之愿，與《西游補(bǔ)》插圖中那幾塊女媧煉石補(bǔ)天遺落的還帶著熊熊烈火的“補(bǔ)天石”一道,，有力地說明了《西游補(bǔ)》亦是懷才不遇,、自命為補(bǔ)天頑石的作者董說的一個自敘,。

《紅樓夢》別名《風(fēng)月寶鑒》，是戒妄動風(fēng)月之情,。跛足道人贈賈瑞風(fēng)月寶鑒,，再三叮囑他只能照反面，不能照正面,。正面的王熙鳳是紅塵美女的典型代表,，是情欲的象征；而反面的骷髏指向的是世界空無的本質(zhì),。風(fēng)月寶鑒揭示出紅粉即骷髏的佛教哲理意蘊(yùn),，意在警醒世人，世間一切美好的事物,，包括大觀園,、紅粉佳人等，都是不可持久的,、瞬間生滅的假相,。《西游補(bǔ)》中也多處寫到鏡子,，有唐明皇在綠玉殿所照高唐鏡,，鏡中照出唐明皇這個絕世郎君和他極其標(biāo)致的傾國夫人、徐夫人,。然而剎那之間,，“皇帝去了，美人去了,，宮殿去了”,。在《西游補(bǔ)》中，鏡子里的世界也是紅塵世俗,、風(fēng)花雪月的象征,，意在告誡世人參破情根，出情悟道,，這與《風(fēng)月寶鑒》戒妄動風(fēng)月之情的題旨基本一致,。

《紅樓夢》第五回寫賈寶玉夢游太虛幻境，看到金陵十二釵圖冊和判詞,，聽到《紅樓夢》曲子十二支,，小說因名《金陵十二釵》。然小說中的青春女子原不止十二人,，僅正冊,、副冊、又副冊中,，就有三十六人,，“不過擇其緊要者錄之”。而《西游補(bǔ)》中有一個色艷情濃的握香臺,，它的主人綠珠,，鎮(zhèn)日請賓宴客，飲酒賦詩,，引得各路美女來歸,，有西施、絲絲等,。當(dāng)行者化身虞美人來赴宴時,，那些丫頭們都嘻嘻的笑將起來，道：“我這握香臺真是個握香臺,，這樣標(biāo)致女子,，不住在屋里，也趲來,！”可見,，握香臺一如《紅樓夢》中的大觀園，是個美女云集之地,，綠珠,、西施、絲絲與釵,、黛一樣,，不過是美女中的代表。

在我國古典小說史上,，《西游補(bǔ)》是一部非常奇怪的書,。它對《西游記》既有繼承，也有超越,，是中國續(xù)書的最佳例子,。它不僅是一部怪誕諷刺小說，而且可以說是世界上第一部意識流小說,，在探討無名的壓抑及焦慮問題上也先于西方文學(xué)作品,。小說所呈現(xiàn)的迷離恍惚的夢境之美，在世界文學(xué)作品中十分罕見,?！都t樓夢》是中國文學(xué)對世界文學(xué)的杰出貢獻(xiàn)，而《紅樓夢》里的好些特征在這部小說中早有端倪,。

本文摘自《西游補(bǔ)》一書,，經(jīng)出版社授權(quán)刊發(fā)，有刪節(jié),。標(biāo)題為編者所加,。原文注釋從略,。

作者｜趙紅娟

摘編｜張進(jìn)

編輯｜張進(jìn)

導(dǎo)語校對｜危卓

來源：新京報

太6了！云南的燒烤一個城市一個樣

丨從早吃到晚的云南燒烤,，根本停不下來丨

-風(fēng)物君語-

上個月,，《人生一串》已收官

這部紀(jì)錄片“收獲”了不少觀眾的口水

隔著屏幕似乎都可以聞得到肉香

那頭是令人眼花繚亂的美味

這頭是我們無處安放的舌頭

燒烤攤，才是中國人真正的“深夜食堂”

之前,，我們已經(jīng)寫過了東北-西南這條對角線燒烤

世界杯是世界的,，燒烤是我們的

說起中國燒烤，云南必須是前三甲的位置

在這部紀(jì)錄片里

云南昭通小串和建水燒豆腐也都賺足了眼球

膽兒大愛吃的云南人

吃起燒烤,，什么食材都敢往里放

今天就和風(fēng)物君一起

給滇式燒烤瘋狂打電話吧,！

▼

01

/云南燒烤正確的打開方式

“沒了煙火氣，人生就是一段孤獨的旅程,?！?/p>

——紀(jì)錄片《人生一串》

如果說燒烤是最人間煙火氣的存在，恐怕不會有很多人出來反對,。在吃貨界,，燒烤也早已是一個“普遍的共識”，它可以融化尷尬的氣氛,、打破陌生的界線,，此刻沒有敵人，只有朋友,。

熱氣騰騰的夏夜,，隨意踩著人字拖，拽上三五好友樓下燒烤攤兒圍坐,，葷素混搭的串兒擺滿一桌,，聊著天兒、唱著歌兒,，敞開肚子來吃,，盡情享受生活中難得擠出來的自在一刻。燒烤,，吃的是味道,，也是氣氛、是人情,。

之前,，風(fēng)物君做過一期關(guān)于“南北燒烤”（風(fēng)物話題｜你那里的串兒都擼出了什么花樣？）,，其中一位留言說：“吃過云南燒烤,，基本會對其他地方的燒烤無感了”。還列舉了三條理由——

“第一，云南海拔落差大,，造就了多樣的自然地理環(huán)境,，物種也極為豐富。別人吃瓜果蔬菜豬肉牛肉,，我們卻以家養(yǎng)的,、野生的、地上的,、地下的來做區(qū)分。

第二,，云南是多民族省份,，每個民族都有自己獨特的飲食方式和文化。比如滇中地區(qū),，燒烤匯聚八方特色,，勝在老少皆宜、各地人都能吃,；滇西南地區(qū),，地處亞熱帶，又民族聚集,，吃得奇奇怪怪,，你都叫不上名字，人家通通能拿來烤了吃,。

第三,，云南本就是植物王國，大量香料既是佐料,，也是藥膳,。比如西餐里常見的九層塔（羅勒），同科同屬的在云南就被叫做香柳或者狗薄荷,。生著吃,、煮了吃、烤了蘸料吃,，隨便你高興,。賣法也粗暴，都是一大捆一大捆的,?！?/p>

▲云南人可以為你烤一個昆蟲園子。攝影/Gh

在云南的少數(shù)民族,，歷史上幾乎都有烤火塘的習(xí)慣,。柴燃盡時，只余紅彤彤的火炭,，再將食物放于上面烤制,，做熟后極香,。蔬果、野菜,、家禽,、水產(chǎn)等等，可謂無所不烤,。

再加上云南天然的地理和氣候條件優(yōu)勢,，白天熱、早晚涼,，夜色伊始,，街邊就見各種燒烤攤接二連三地立起來了。長時間下來,，云南燒烤成了當(dāng)?shù)匾故械囊恢Κ毿?，更是云南飲食文化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p>

▲夜晚涼爽的云南，燒烤時刻準(zhǔn)備登場,。圖/視覺中國

和北方清一色的烤肉不同,，云南燒烤的最大特點就是“專治各種挑剔”——多民族特色濃厚、香料特別,、燒烤食材豐富,、烤法多樣化。只有親身體驗過,，才能知曉其中美妙,。

尤其是燒烤食材之多，讓來到云南吃燒烤的人恨不得多長幾個胃才能裝下,！先說葷菜,，常見的有牛肉、牛排,、粉腸,、大腸、黃喉,、鳳爪,、雞腳筋、豬皮,、豬腳,、昆蟲……還有各種葷素混搭選手，如蘑菇包肉,、蔥串肥腸等,，擁護(hù)者照樣不少。同時，在云南的燒烤世界里,，素菜也絲毫沒被葷菜搶了風(fēng)頭,，茄子、菌類,、洋芋,、韭菜、小瓜,、豆腐,、青椒、藕片,、豇豆,、娃娃菜等，各種“女性之友”,，友好得很。

▲葷素同烤,。圖/博華傳媒《悟空火焰山》

當(dāng)然,，還有雞屁股、豬牙床,、豬括約肌,、豬胎盤這種別處難得一吃的稀罕物，你都能在在神奇的彩云之南吃到,！絕對不是什么黑暗料理,，一口香辣脆，吃過不忘喲,。

02

/云南燒烤江湖,，每個門派都饞k人

▲到底選哪一家？真是讓人犯難,。圖/紀(jì)錄片《人生一串》

云南人對燒烤似乎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熱愛和擅長,。這里的路邊燒烤攤，甚至成為當(dāng)?shù)刂匾摹吧缃粓鏊?，歡笑吵鬧,，都從燒烤攤開始，也從燒烤攤結(jié)束,。

云南的魔幻燒烤世界,，眾多風(fēng)味交織一起，彰顯著不同的美妙,。在香氣彌漫的煙霧中,，各門各派都使出絕學(xué)大招兒，讓前來“討教”的食客通通張開了嘴、邁不開腿,。放眼看去,，是堆積如山的簽子；放耳聽去,，是大快朵頤的歡快樂章,。

這里的人，在燒烤里不問過去未來,，只爭朝夕,。

昭通丨無肉不歡，先來一百串兒,！

地區(qū)：昭通

特點：小串橫行天下

▲圖/紀(jì)錄片《人生一串》

在《人生一串》的第一集中,，云南昭通牛肉小串緊跟在西昌燒烤后閃亮登場，征服了一眾吃貨的心,。

昭通小串,，當(dāng)?shù)厝朔Q作“把把燒”，整把烤制,、單點不賣,，是云南燒烤界的后起之秀。在這里點菜,，你要是還想一串,、幾串地來，不僅老板不搭理,，身邊的本地食客也要笑話你一下了,。氣沉丹田，仿佛自己是梁山好漢,，大聲吆喝出：“老板,，來100串！”這才是在昭通吃小串兒的正確方式,。

▲圖/紀(jì)錄片《人生一串》

放心,，50串、100串,，這都不算多的,。一口一串，不一會兒就只有干巴巴的簽子堆在眼前,。

昭通小串以精選的黃牛肉為食材,，肥瘦相間，串在竹簽上,。先浸入秘制的鹵湯,，再由烤肉師傅一手攥一把地在猛火上翻轉(zhuǎn)燒烤,、及時鎖住味道。這個畫面,，就像是一出誘人食欲的絕妙好戲,，來回翻轉(zhuǎn)、火起煙繞,、肉香油溢,、撒入佐料，起承轉(zhuǎn)合無縫銜接,，完美體現(xiàn)了燒烤的藝術(shù),。

▲吶！真的是肥瘦相間的嫩肉串,。圖/紀(jì)錄片《人生一串》

牛肉鮮嫩,，火候恰到好處，吃一口鮮嫩入味,、柔香彈牙,，撒上的干辣椒最是提味兒。所謂“辣椒放不夠,，容易破壞氣氛”,，味覺的情趣在此刻真正地展露無遺。而這樣的味道,，出了昭通，基本無法再嘗到,。

建水丨彌漫在整座小城的豆腐香

地區(qū)：建水

特點：豆腐占領(lǐng)每一個燒烤攤的C位

▲工人用小塊紗布包將豆腐一小塊四四方方好,。圖/視覺中國

不少人都說，一提起云南燒烤,，就想起建水,。建水燒烤，是許多吃貨心里的云南燒烤頭牌,。而建水燒烤的頭牌,，請和我一起大聲喊出它的名字——烤豆腐！

位于建水縣臨安鎮(zhèn)的古井（西門大板井）是一個神奇的水源,，正是有了它,，才能制作出地道的建水豆腐。西門附近,，是豆腐攤兒的天下,。買回家的豆腐，任其發(fā)酵,，能產(chǎn)生不同的口感,，而最適合的吃法是——烤了吃,，香糯彈牙，只聞著味兒就要饞哭了,。

▲由西門井水做成的酸漿點制發(fā)酵豆腐,，有干豆腐、濕豆腐,、包漿豆腐之分,。發(fā)酵時間短的是濕豆腐，口感軟糯

▲包漿豆腐是不少外地食客的心頭好,，外皮吹彈可破,，一口爆漿，口感奇妙,。圖/h.

建水的燒烤攤兒,，每一家都少不了豆腐的存在。街頭巷尾,，總能看到三五人圍坐在一個小火盆邊兒上,，火盆上支著個鐵箅子，刷好油,、放上豆腐,、文火慢烤。一塊塊嫩黃的豆腐伴隨著滋滋拉拉的火花變得焦黃,、疏松膨脹,，香味早已四散彌漫，不留余力地鉆進(jìn)鼻腔,，誘惑著胃里的饞蟲蠢蠢欲動,。夾起一塊兒，裹上蘸水,，兩口吃下肚,，外面香脆不焦、內(nèi)里鮮美嫩糯,、酸酸辣辣,，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配合蘸水,，才完滿,。圖/紀(jì)錄片《人生一串》

據(jù)說，一些昆明人周末常干的事兒就是開車跑200公里到建水吃烤豆腐,！其實,，不僅云南人愛吃，每個外來食客也是贊不絕口,。

▲烤小瓜,。圖/.i.

比如烤小瓜,，其實就是西葫蘆，是云南燒烤里最常見也最有代表性的一道烤蔬菜,。不過,，云南之外，似乎很少見到有人會把它架到火上烤著吃,。另外,，像烤雞腳、烤洋芋,、烤蔥串豬腸,、烤魚等，也都是建水的燒烤特色,。到這里不吃上一頓,，簡直就是白來了建水。

傣味丨“捂”出來的絕頂美味

地區(qū)：普洱,、臨滄,、德宏、西雙版納等地

特點：香料獨特且濃烈,，鮮香中略有辛辣

▲傣味的關(guān)鍵——香茅草,。這貨在入菜之前長這樣。圖/視覺中國

傣味燒烤,，顧名思義,，是極具傣家民族風(fēng)味的燒烤了。其以肉類,、水產(chǎn)為主,，多用野生植物為香料，如香茅草,、香柳,、芭蕉葉等,，口感口味都別具一格,。

比如，香茅草是生長在傣族地區(qū)的一種天然野生植物,，也是重要的熱帶香料作物,。烤制片狀或大塊的食物,，先用竹板夾住,，再捆上香茅草，以鎖住香味和水分,?？竞煤蟠蜷_,，熱氣與香氣瞬間洶涌而出，食物色澤美好,、鮮香脆嫩,，真是口舌生津。

▲香茅草烤魚,。圖/h.

傣味燒烤里最有代表性的就是香茅草烤魚了,！精選優(yōu)質(zhì)的羅非魚，洗凈,、去除魚肚雜,，再放進(jìn)芫荽、蔥姜蒜,、辣椒,、鹽等佐料，用香茅草捆緊魚肚,，木炭小火烘烤至八成熟時,，刷上豬油，再烤數(shù)分鐘便可,。

香茅草獨有的異香可去掉魚腥味,，滲透魚肉后還能提鮮。這樣烤出來的魚,，肉質(zhì)肥嫩,、外酥里嫩、又辣又香,、風(fēng)味獨特,，讓人食欲大增，吃起來極為過癮,，口福滿滿,。

個舊丨兇殘！燒烤在這里能從清晨吃到深夜

地區(qū)：個舊

特點：滿城遍地?zé)緮?，日日夜夜不停?/p>

燒烤也能不分白天黑夜,、隨時隨地想吃就吃？沒錯,，在云南個舊生活,，就是有這種可遇不可求的福氣！

在這里,，燒烤攤遍地開花,。只要你稍微有點耐心，轉(zhuǎn)角說不定就能遇到一家贊不絕口的燒烤攤,。這里的“燒烤大軍”陣容龐大,，比普通的上班族還要忙,。從清晨擺攤，直到深夜凌晨才會漸漸結(jié)束,。個舊燒烤之于當(dāng)?shù)厝?，就是“說不出哪里好，但就是誰都替代不了”,。

在云南開燒烤店,，不少人都會在門牌冠上“建水”、“個舊”的名號,，不然就是不正宗,。云南人更會覺得“這怕不是個假的云南燒烤吧？”

▲個舊燒烤攤實拍,，往下看,，你能知道圖右邊白糖的作用。攝影/阿璨

說起個舊燒烤,，“內(nèi)行人”都會推薦火車站燒烤街,，這里是燒烤聚集地，更是不少個舊人的燒烤情結(jié)所在,。

小肉串精巧纖細(xì),，可謂桌桌必點。約15的細(xì)竹簽穿上豬肉或牛肉條,，用鹽,、八角、草果等佐料腌制好后放到鐵架上炭火烘烤,。最不一樣的是,，個舊小肉串是甜口兒的，烤好后可以蘸著白糖粉吃,。這滋味,，是銷魂、還是欲罷不能,，都不足以形容它,。相信我，輕輕松松就能干掉幾十串兒,。這也是個舊人齒間獨有的甜香回憶,，到外省吃肉串,，沒了這股子甜,，總覺得缺點兒什么。

▲烤雞腳,。圖/源自網(wǎng)絡(luò)

還有烤雞腳,。通常是先鹵再烤,，鹵汁中的香甜滲透進(jìn)雞腳的每處纖維之中，烤制時再刷上蜂蜜,，不僅鎖住了鹵汁的味道,，更增加了一層豐富的口感。吃起來酥脆中充滿韌勁,、風(fēng)味十足,，吃了還想吃，簡直上癮,。

你的“人生一串”,，獻(xiàn)給了哪兒的燒烤？

文丨醬子

編輯丨百萬

圖編丨Gh

參考資料丨紀(jì)錄片《人生一串》

方鐵《談云南飲食文化》

劉揚(yáng)武《香茅草烤魚,，芭蕉葉煨菜》

敢于胡亂《云南人的夜晚就是在燒烤》

熊瑩《個舊人的燒烤情節(jié),，火車站燒烤》

劉璐、馮萬藝《《人生一串》收官,！導(dǎo)演卻說和世界杯同步“其實并沒有太大把握”》